愿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不负初心。

【圈名故事】与尔纨年

纨:丝也,绢也

友情向

 @年货一个 

——————————


又是一年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串起了鞭炮,将挂在外边的年货收一些进来,年味已经越发浓厚了。

村中最偏僻的地方有一姑娘独居,那是村里人无论什么时间,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接近的地方,因为住在那儿的姑娘有着一头白发,就村中的长老讲事出反常必有妖,然后这个姑娘就被村中的人轰到村子里最偏僻的角落。不过对于那姑娘来讲这日子也许过的清闲,无人搅扰也不需要拜访亲友问候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的,省去不少的烦恼。

“听说新年不在门上贴福,就没有福!”门外的小孩儿路过姑娘的院子前,在那高声的喊着,这不那孩子刚刚说完,就听另外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这儿是那个白头发的家,我们走得快些,我阿娘说她会吃人啊。”孩子宛如一张白纸,终究没有什么能力辨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只不过是大人讲出来吓吓孩子的,也被孩子们当了真。外面的孩子们大声的叫喊着也许这样可以壮壮胆子,然后他们叫喊的声音夹着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些话,姑娘怎么可能全部听不见,她思量了一下在屋中到处翻了翻,也没有找到一张适合写福字的红纸,那些素白的宣纸也不适合拿去贴在门板上。姑娘想着目光投向自己的梳妆台,她有一小罐子的朱砂,只是放的时间有些久也不知道这朱砂还能不能有很好的将白色的宣纸来染成红色,让她拿来写福字。

姑娘小心的打开那装饰精致的小锡盒子,三块朱砂静静地躺在里边,颜色已经有些许发暗发黑了,但是不难看出这个曾是品级最好的朱砂。姑娘用发簪轻挑出一块儿,放进房中的铜盆里,再接上些许的水将那朱砂缓缓化开。染好的素白宣纸晾干后皱巴巴的,颜色也只是淡淡的沾染些许红色,姑娘写了福拿糯米把它贴到了门上。

只是这淡淡的红色和那正红还是有些区别的,那福字贴在上边,远远看过去和家中新丧,根本不像过年,姑娘有些憋屈撕下了那张丑丑的福字。

“我是一个无福之人。”姑娘将那纸揉了再远远的丢出去,转身回到屋里裹着棉被与周公讨论围棋的博大精深去了。改变姑娘的那天发生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那天夜里姑娘一人坐在屋内烤着炭火,看着手中已经翻过数十遍的书,忽然间听见院子中几个母鸡发出的凄厉叫声。

“哇,好凶的鸡!对不起对不起,哎呦不要啄我。哇啊啊!”少年的声音在院子里头响起,听起来好像是被那几只老母鸡追的样子。姑娘放下手中的书,走出去,打开房门就看见极为滑稽的一幕,三四只老母鸡追着一个少年啄,那个少年穿着一身劲装,英姿飒爽但是却被几只母鸡弄的狼狈不堪。

姑娘搓了搓自己的手,看着那母鸡追着人从院子的这头跑到那头。“小郎君你从那儿来?”姑娘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然后问道,冬风呼呼吹来吹起了姑娘一头白发。“小生,啊!”那个少年听见姑娘的声音站定刚刚抱拳行礼那两只母鸡就扑扇的翅膀啄了上来。

姑娘也许是很久都没有看见那么滑稽的一幕了,竟不自觉笑起来,“小郎君即是来了,那便是客,屋里请吧。”姑娘笑着将人迎进了屋子,关上门把外边呼呼做啸的寒风隔绝在外。姑娘为那少年倒上一杯热茶,继而又缓缓道:“小郎君今个儿是年三十不在自己家好好守岁为何……”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少年就苦恼的道:“小生被师父关出门外,想着村子中如此偏僻的房宅自不会有人居住没有想到还是打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姑娘拿起了自己刚刚没有翻完的书,将书合上重新放回书架上,“听小郎君的话,即是外村来的,可否与我讲讲这外头的新奇之事。”

少年本想说为何自己不去看看,看见姑娘那一头白发就突然明白了什么,便挂起笑容说了几件与姑娘听。年三十的习俗是守岁,说了一夜的话,姑娘听的十分向往这外边的大千世界。

“小郎君可否带我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姑娘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但是看见自己头发的颜色沉默了一会又道:“算了。”

但是,当姑娘和少年站在长安城的城门地下的时候,姑娘还有一些不大真实,她不过随随便便提了一嘴,少年竟然真的将她带到着大千世界来了,她的白发被少年用一种油膏类的东西染成了黑色,现在的她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只不过姑娘自己不大会束发,只用一根木簪子斜斜的插进发丝当中。

长安当真是热闹极了,集市上的叫卖之声、吵闹声络绎不绝。走过一摊卖额带的小摊子,摊上的妇女拦住了姑娘对着少年道:“小郎君你家娘子那么标致,买条额带给她吧。我家的额带那可是长安城有了名的好看。”说着妇女就将额带递了上来,少年郎也没有反驳那妇女的话只是掏出了怀中的银两给了那妇女,让姑娘好好拿着那条明蓝色的额带。这个是她入长安拿到的第一样东西。

时间总是飞快的,又是一年年关,姑娘现早已经在长安落了,在一些富贵人家家中当女先生。带她进城的少年郎说是江湖逍遥,目标自在远方仗剑行走江湖去了,每一年的年关都带着他那江湖上的朋友到她这儿来坐坐,明明长安街上还有一家更好的殿下亲自赐字的酒楼不去,说是那儿吃不出回家的味道,姑娘也不懂,不过他既然来了也不好拦他,不过他的武功再高超每每翻墙进来的时候还是会弄的院子中鸡犬不宁,自家的老母鸡也和少年有仇似得总是追着他啄。一连几年少年被朋友开玩笑:“江湖上云游没有见过这小子那么狼狈过,小娘子的两只鸡倒是调教的好。哈哈哈哈哈。”

今个儿是带朋友回来的日子,姑娘一早就准备好了酒菜,等着他们回来。只是这菜和酒热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等到人回来,姑娘站在门口有些焦急,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想着出去找找吧,姑娘其实并不知道少年在何方,跑到一半时天就开始下雨,今年的年关下雨啊……姑娘没有带伞要雨水冲去了她头发染着的颜色,她所剩的染色膏已经不多了,姑娘只好躲在屋檐下,忽的听见远处车子轮轴的声音,那是板车,姑娘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几步冲出去看见的就是少年的朋友,他们身上各个都受了伤可能也经历过一番缠斗吧,伤的最重的竟然是少年,他重重的喘着气,躺在板车上。

“你们发生了什么?”姑娘手撑着板车焦急的问道,但是却只剩下沉默,雨越发大了,姑娘皱了皱眉头道:“先不说这个,咱们先回家。”

雨冲掉了她头上的染色膏,白色的头发露了出来,发稍黑色的染色膏混着雨水嘀嘀嗒嗒的落下来,这一瞬间的变化吓得几个在江湖上走动的大老爷们都吸了一口冷气,回到家中姑娘只是扯下毛巾随手擦了擦自己的头发,把头发上的膏体和颜色一并擦去,就拿出木箱子给人处理伤口。

“姑娘的白发其实真的很好看,咱几个是粗人,也不会表达什么。但是咱们都是真心把姑娘当成大妹子的,每一年年关外面几个在外游逛的人,没有着落都是在姑娘这儿。”那几个大老爷们看着姑娘处理完少年的伤口叹了一口气,怕姑娘被看见那白发不自在,哆哆嗦嗦的说出来心里话。

“那你们带上我去走江湖吧……”

“不行!”

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床板上的少年打断了。他还扯着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后来为了这件事情,他们真正的吵了一架,在姑娘的再三要求下行走江湖的大老爷们终于是带上了她。毕竟女孩子家家眼泪这种东西搁谁这儿也搁不住啊。

姑娘出门也不染头发了,白色的长发用那根额带挽着,后有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时她思量了一会才道:“可以唤我纨年。”

当然有人也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在过年的时候遇见的他,才得以走出那一小小的村落看世界万千山水。

后来的后来,这事儿被人写成了画本,在茶馆说呢。


评论 ( 1 )
热度 ( 13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字解泠臣 | Powered by LOFTER